宋景溪闻言,默了一瞬,腮处咬紧,大手一把推开了门。

    屋内一片漆黑,唯有里间燃着莹莹烛火。甄妘虽穿着宋景溪男装,却仍无法遮掩住曼妙身形。烛火照映下的暗影正映在青色纱帐上,妩媚朦胧。

    宋景溪回身合上了门,咬了一下唇,深吸了一口气,清了清嗓子,出口的声音却仍是沙哑的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腰封……系不上去。”甄妘鼓足了劲,低声道。

    宋景溪攥了攥手,缓缓张开,抬手掀起了帘幔。

    甄妘正双手按在纤细的腰肢处,目光灼灼的瞧着他。

    宋景溪两步跨了进去,伸手从她手中接过腰封,重新整理了一番。俯身向下,从后腰搭了上去。甄妘比宋景溪矮不了多少,他这一俯身,正将下颌嵌入甄妘的颈窝中。

    她身上并未熏香,颈间只有属于她的味道。即便是闭上眼睛,宋景溪也能知道,这个人就是她。

    他喉间发干,不由得轻咳了一声。炙热的气息,正好拂过她雪白的颈处,惹得一阵微痒。甄妘只得偏过了头去,这一转头,却露出了更多雪肌,似有若无的划过他的下颌。

    宋景溪只得加快了手下的速度,顺着甄妘的腰线,缓缓将腰封围好,退后了一步,将它系好。他抬眼瞄了一眼,淡淡道:“成了。”

    甄妘道了一声谢,回身将发髻解散,用玉簪盘成简洁的男子发式,这才跟着宋景溪瞧瞧出了院子。

    宋景溪是骑着马从后门出去的,守门的人见上头还坐着一个人,只当是阿青,便直接服侍他出去了。

    宋景溪随身佩着东宫指挥使的腰牌,顺畅的出了京城。

    在离京城五十里地的大路上,他们才瞧见了侯府的轿子。那是用来接外客的轿子,宋景溪一眼便认出了。他夹紧马腹,猛地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眼瞧着要追近时,宋景溪突然勒紧缰绳,调转了一个方向:“上头有段小路,我们从上面跟着。”他低低的说了一句。

    虽是条大路,但夜里走的人,绝不算多。贸然跟的近了,反倒会引起他们的注意。

    宋景溪一面追着,向下瞟了一眼,见离得近了,便渐渐放缓了速度。马车跑的原没有单骑马来的快,宋景溪只略驱着马前行,便能稳稳与他们并行。

    “那是……侯府的家丁吗?”马车两旁挂着灯笼,随风摇曳着,甄妘看的不大真切。

    “不是,”宋景溪瞥了一眼,“府上的家丁断没有这样的身形。”为首驱着马车的两个男人,虽穿着侯府家丁的衣裳,体型却甚是高大。他紧紧凝视着下方马车上的人,若他现下追上一对二,倒不是没有胜算。可他却不能置甄妘与险境,心内正盘算着如何一箭双雕时,见下路的马车骤然加剧了速度。

    甄妘只觉着这段路越走越熟悉,见眼前的灌木一丛丛向后快速划过去时,她高声道:“前面有悬崖!”

    宋景溪原本跟着那马车冲着向前走,听见甄妘的话后,立即扯紧了缰绳,减缓了速度。

    小路在前方渐渐与大路汇合,宋景溪跟在那马车后面,却见他们丝毫没有慢行的趋势,反而更加剧了前行的步伐。

    二人几乎是同时发觉,他们要将马车引下悬崖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