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若是有半点不情愿,他都敢将她留在这里。

    “嗯,我要回去。”甄妘半垂着眼睑,若有所思道。

    宋景溪抿了抿薄唇,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已至夜半三更,程氏吩咐人将宋淮送了回去。两手扶在椅子上,沉思了许久,道:“去将甄瑶传过来,”她顿了顿,又道:“把她的丫头单提出去问问话。”

    李嬷嬷应了一声,少时,便引着甄瑶进来了。

    夜虽已深,甄瑶却未能睡得着。自事发后,她便一直惴惴不安,听见程夫人召见了她,更加心生畏惧。

    “坐吧。”程氏并未如她想象中那般严厉审问,而是语气温和的让她坐在她对面的软塌上。

    “谢程姨。”她说出话时,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。可旋即一想,那些东西都是二叔备下的,有他在,即便败露,也该是长辈的过错更大吧。如此想着,她心内又平复了些。

    “今日在偃玉堂发生之事,想必你也听说了罢。”程氏语气缓和,试探的说着。

    甄瑶到底心虚着些,听程氏说话时,眼都不敢抬一下,喉中咽了咽,点着头道:“听下人说起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可知你大姐姐是几时从沁香院走的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甄瑶说着忙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若你大姐姐因此事名声受损了,你与景溪的婚事……”

    程氏的话未说完,甄瑶便急道:“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,作何要扯上我与景溪哥哥的事!”

    “自愿……?甄瑶,你可知你在说什么。”程氏的声音已带着几分愠色。

    她原没经过什么大场面,见往日如和煦春风般的程氏冷下了脸,便委屈了起来,一时间豆大的泪珠开始往下坠。

    “甄妘房里的梦依兰,是你送进去的?”程氏并未被她落下的泪所动容,反而语气加重了几分,继续问道。

    “大姐姐说这两日睡不安稳,我才送过去的,那花只是安神之用。程姨大可传大夫来瞧瞧,我房里也是有的。”这话仿佛是提前算计好的一般,她说的倒是流利。

    甄瑶已说的甚是理直气壮,但到底年轻,眉眼之间的闪躲确是骗不了人的。

    程氏压低了声音,半哄半说道:“梦依兰却有安心宁神之效,却与宋淮屋里燃着的香相冲,府里人向来不会去买这样的花儿来。我知你本意并非如此,可现下妘儿昏迷不醒着,恐生性命之忧,你若……”

    性命之忧……甄瑶当即心内漏跳了一拍,旋即猛烈的摇着头,打断了程氏的话,辩解道:“我根本不知梦依兰与竹青葵会生如此药性的,程姨,我……我没有要杀人。”

    杀人是什么样的罪名,她还是知道的,她从来都未想要甄妘的性命。那梦依兰也是二叔给的,二叔也承认喜欢甄妘,更没理由去害她的。

    正当甄瑶心内思索时,程氏却早已看出了她破绽百出的回应,直接道:“好了,你回去歇着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