欢喜算不上,疑惑倒是真的。

    正思索措辞,远处的吵闹打断了思绪,身着破烂的醉鬼刚出了酒肆,大声的叫骂扰得路旁花猫四散。

    嘴里嚷着:“终于死了,哈哈哈哈哈!什么玩意儿!活该!”

    显然不是第一回了,老板娘皱着眉啐了一口,暗骂了一句殷寒听不清的脏话。

    老板娘解释:“这破烂乞丐又开始吵闹,叫我生意好做。”

    殷寒困惑:“这位是……”

    老板娘:“这乞丐是姓徐的家门口的,就是闹邪祟死了全家的那户。姓徐的不是什么好东西,生前见了乞丐不是踢两脚,就是吐口唾沫,他死了,不少人幸灾乐祸,这乞丐也是。可按照常理,他没钱喝酒才是,最近几日不知哪儿刮来的闲钱天天买了酒吃,喝得酩酊大醉又四处乱跑,扰了附近的清净。”

    姓徐的?殷寒留了一个心眼。

    此前他们在掖水查探异常情况,根本无所得。这次去徐府亦是如此。

    徐家的仇敌太多……多到谁都可能灭了他们满门。

    “如此,”殷寒叹气,恍然想起徐府秋千上那个无辜的女孩,莫名感慨,“那倒是脱离苦海了。”

    殷寒看着那醉鬼拽着一个脏兮兮的袋子晃得东倒西歪,笑骂:“丑东西!”又恶狠狠地评价:“死得好!死得好!”

    还未骂得解气,醉鬼便被自己绊倒,酒坛子“卡擦”一声碎裂,酒水撒了一身。

    他茫然地在地上摸索,“我的酒……酒怎么撒了?啊!都撒了,撒得好,都没了才好!”他坐在地上,说着胡话,没有半点逻辑,脏手被碎裂的坛子碎片扎伤,流下涓涓血水。

    “可还好?”

    一只白净的手倏然出现在醉鬼的面前,手指修长,骨节分明。

    醉鬼迷茫地抬头,浑浊的双眼倒映出一位白衣青年,乌发如瀑,肤如瑞雪,额角有严重的擦伤,但不扰他七分出尘气质和三分清隽矜贵,背覆一柄素剑,面带微笑,灵动飘逸。

    殷寒问他:“这位公子,我扶你起来可好?”

    这醉鬼眼睛是浑浊的,无法定神,正想摇头,就听见远处酒肆酒客的嘲笑:

    “乞丐,人家仙师要扶你呢!还不快点识相起来!”

    “对啊,快起来啊!快起来啊!”

    一群看热闹的不嫌事大。殷寒原本温和的神色一瞬间变了,冷冷地觑过说话的人群。

    那群讥嘲的酒客正对饮,被殷寒这么一瞥,愣是呛着了,狼狈地吐出口中的酒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