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竹给她擦干头发,冬儿替她通了发,又擦上玫瑰花水,净房歌姬的表演就算结束了。

    宋朝夕心情不错,进了房间时提醒自己要端庄,便穿着板正的中衣,一板一眼地爬上床。

    板正的国公夫人对自己这番表现十分满意。

    她刚坐下,丫鬟便送来一杯润喉的蜂蜜水,朝夕微微愣住,这可不是她吩咐的,不是她那就是容z了,只是容z怎么知道她嗓子有点哑。瞥了眼坐在边上看书的男人,奈何她神色疏淡,头也不抬,倒显得她有些大惊小怪了。

    宋朝夕既然说了容z需要泡药澡,总不能是随便说说,她一早起来便写了药方给小厮抓药,国公府的下人办事都很利索,半个时辰的功夫,小厮就把宋朝夕要的药材送来了,宋朝夕找出一块素罗,缝制成方块的小包,将药材放进去。

    药材在水中化开后,气味很浓,她搅动着水,将药材搅拌得更均匀些,便去了房中。

    “国公爷。”

    容z正坐在床上看书,闻言漫不经心地看向她,他好像一直神色淡淡,喜怒不明,让人不好琢磨,还好宋朝夕这人不爱琢磨别人的性子,她神色如常,“国公爷,我放好了水,您需得泡一泡药浴,这对您的身子有好处。”

    “我身子无碍。”

    哦,又是一个不配合的病患呢,宋朝夕差点白眼翻上天,“您无不无碍难不成您比我更清楚?这是医嘱,大夫说的话您都不听,想必国公爷是看不上我这个不出名的小大夫了,既然如此,不如就请宫中的太医来照顾您,想必那些太医很乐意给您开一些强身健体的药,届时您不用泡澡,只需要每日按时煎服,吃个数月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容z有些无奈,他恐怕有些说不过她。

    他就说了一句,她已经有这么多句等着他了。

    梁十一进来协助他进浴桶里,过了会,宋朝夕给梁十一使了个眼色,梁十一一愣,眨眨眼表示自己看不懂。这人是木头脑袋吧?宋朝夕直叹气,“你出去吧!”

    梁十一心里倒吸一口气,她竟然想硬来?国公爷身子虚弱,哪受得住狐狸精一样的夫人哦。

    宋朝夕见他磨磨蹭蹭,在等容z的指示,也懒得再多说了,她从药箱里取出针包,直勾勾盯着容z。

    容z眉心直跳,“你不出去?”

    宋朝夕说的理所当然,“这药浴需配合针灸,国公爷打仗多年,身上必然有一些陈年旧伤,关节或许也有磨损,针灸可以帮国公爷缓解陈年伤痛,国公爷放轻松就是。”

    倒不是不能放轻松,事实上也没什么不适的,只是他们这种关系,坦诚相见,到底觉得别扭。

    宋朝夕挑眉,似笑非笑地盯着他,好似故意要看他为难。

    这模样怎么看都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。

    容z神色一丝变化都无,只淡淡地伸手去解领口的纽扣。他双手细长,哪怕是脱衣服这一简单动作都透着难言的矜贵,这京城不乏王族世家,好比永春侯府也算是京城的老姓世家了,只是永春侯府之流的后人中,纵然是最出色的宋踪明也没有明显的贵族气质,容z这种一看便是打小浸润出来的。

    他缓缓脱了上衣,赤着上身坐在浴桶内,宋朝夕从前觉得他不算健壮,如今见了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,他肩膀宽阔,猿臂蜂腰,身上肌肉紧致匀称,每一寸肌肉线条都彰显着蓄积的力道。

    他后背上原本有许多交错的疤痕,刀伤剑伤遍布,只是因为吃了仙草的关系,如今已经淡不可见了,宋朝夕可以想象从前他后背的狰狞,也终于明白他战神的名号不是白来的。他身上的每处疤痕都是见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