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柘压根控制不住会失去意识的举动。
晨雾微微散去,金色光斑洒落仪器设备，没有旁人的角落里，当时只有迟宙和自己此起彼伏的喘息声——
凌柘还记得,迟宙的手心抚上了自己的左腕，灼热滚烫的血液顺着芯片汇入体内，像是漫长河流,淌过贫瘠枯涸的地段，漫过所有知觉。
双眼睁开，就到了现在。
从柔软的床上起身,凌柘头痛欲裂，他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,试图分辨身在何方,可周遭都是陌生的。
这里不是基地，而是在行驶的悬浮列车上。
当这一念头浮出脑海,哐当一声,舱门打开——
凌柘要起身收拾人的动作都准备好了。
可四目相对，对上他视线的迟宙也是脸上一愣。
凌柘在停顿的几秒中，想到了无数种可能：“……”
果然迟宙唇角一勾：“醒了？”
这话带着难以细察的施舍意味。
迟宙将装有法式长面包和果酱的纸袋往桌上一搁置,原地站着：“给你带了些吃的。”
凌柘却绞尽脑汁地回忆：“你的血液……”
迟宙：“我的血液能操纵你的芯片,或许你自己也没想到会这样吧？”
凌柘喃喃道：“这……怎么可能。”
“说实话,尝试成功前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。”
见那张清冷的脸上露出趋于波动的神情。
迟宙受用至极：“下天坑之前,封鹤年曾跟我说过一件事，单方面的芯片缔结成为夫妻，就能让双方芯片共生。”
“我明白你是想借他的嘴给我打个预防针，但有件事你可能没预料到，怕在天坑下发生让你不可预料的事情。”
“那就是如果我并不愿意跟你缔结呢？”迟宙玩味儿地说，“在这个前提上,我正好不小心将血液融向你的芯片，现在又算什么？”
凌柘呼吸不顺畅：“……”
迟宙笑道：“那个世界的我标记了你，没想到会影响到这个世界的我和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