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启强坐在拘留室的长椅上,换上了新裤子,椅子的缝隙里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精渍。脖子和手腕上浮着层勒出的淤红,他一周要去两次美容院,六年的时间足够把卖鱼佬的粗糙皮肤养成嫩豆腐,大多数男人都是喜欢这种容易留下侵略痕迹的身体的。

    他抬起头,看着窗外那弯被铁栅栏切成薄片的新月,敲打着椅面,念出一句没头没尾的喃喃自语。

    “高启强,这个时间,你要陪男人上床了。”

    经常有人看不起他,觉得靠性爱上位,是最低级,最廉价,最软骨头的手段。仿佛任何人只要丢下廉耻心,就能复制他的成功路,只不过他们没他这么不要脸罢了。

    真有那么简单吗。他们的一张脸皮值几分钱,究竟是不想卖,还是卖不出他这么高的价位啊。

    他不算年轻,到三十岁才半路入行,想勾住男人,勤学苦练是最基本的。白金瀚的鸭子被他请教了个遍,甚至妓女他也问了不少。纸上得来终觉浅,若要修得大成,少不了在实战中总结经验。

    阿盛太爱他,他做成什么样得到的都是赞美。老默话太少,憋半天啥也说不出来。他的最佳搭档,是唐小虎。

    刚开始的时候小虎因为没操过男人,再加上00年的时候刚刚摆脱鱼贩身份的阿强确实也长得比较简陋,全程都是闭着眼做的,生怕一见到人就萎。做完了一睁眼,看到那个无所不能的强哥在自己怀里被搞得软塌塌黏糊糊,粉粉的脸蛋翘翘的唇,鸡巴还有点舍不得抽出来了。

    在这之后,高启强学了什么新技术,冰火两重天之类的,基本都会来找小虎练一练,征询一下用户反馈。有一次他不知道从哪看的偏方,说用生姜擦龟头能延长男性做爱时间,在姜水里泡过的肉手握着小虎的鸡巴搓了几下,把个大小伙子疼得倒在床上夹鸡惨叫,弄得高启强也难得生起了一丝愧疚心。小虎龇牙咧嘴说了句哥你这招以后可以用来逼供,又把他逗笑了。

    这么几年磨炼下来,高启强的床上功夫,不能说登峰造极,也可以说是颇有进益。他学到了一些,关于怎么伺候男人的那根屌的,非常有用的技巧。

    他缓缓抬起双手,虚虚拢住,十指柔和地屈张开合,仿佛在抚慰一根空气做的鸡巴。

    首先,要温柔地揉捏位于根部的卵蛋,给它一点甜头。阴囊表面分布着大量的神经末梢,又是精子的生产地,将其握在掌中,才能真正把握住男人的命脉。

    建工集团的工地上,包工头向面露喜色的工人们重申了一遍,“从明天开始,不上工,工钱照发,听明白了吗?”

    “明白了!”

    工人们喜笑颜开,三三两两约起了明天的牌局。工地挂灯无声无息地熄灭了,凿开一半的基坑被他们抛在身后,冷冷清清,无人问津。

    然后是顶端的龟头,用手指按压摩擦冠状沟,直到它吐出该吐的东西。开拓疆域的前锋,披荆斩棘的战士,重点部位,当然应该得到重点关照。

    昏暗暧昧的红粉灯光下,唐小虎的手下带人闯进了建工集团高层的团建包间,拎起酒瓶,砸破了肖总趾高气扬的脑袋。

    “几位老总,我们老板有请,跟我们走一趟吧。”

    剩下的两位老总,躲在陪酒女身后瑟瑟发抖。

    最后,精液就该射出来了。而他往往会在临界点停住动作,偶尔还会坏心眼地掐拧一把,精液回流,将本该喷薄而出的快感逼退,让人跌入空洞的,痛苦的深渊。没有这份得而复失的痛苦做对比,哪能珍惜射精那一刻的可贵快感呢。

    建工集团的仓库陷入了混乱,一伙手持器械的暴徒正在其中打砸抢掠,监控砸得粉碎,市政项目的光缆被几个人抬出来,搬进了门口的卡车。

    唐小虎的另一个手下蹲下身子,拍了拍挨了一拳的仓管经理的脸。

    “看清提货单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