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晓茹把这话讲出来,哪怕有成百上千的借口选择逃避,她也破罐子破摔了。

    已经没有时间旁敲侧击,也没有时间延续试探,她作为一名深受原生家庭影响的女性,社会对年龄的有色眼镜,是她的悲哀。

    面对如此提问,沈晖把盆底放入水池,他终于看向她,严肃且正式地回答道:“我不能。”

    他很直接,他的直接不仅伤了吴晓茹,就连程简的小心脏也“咯噔”一下。

    仔细想来,程简跟吴晓茹大不相同,对方的奔头逃不开结婚生子,她只愿沈晖能够平安康乐,不求结果。

    天下的好事总不能让一个人都占了。

    对此,她时常患得患失,现在频繁的相见,是否提前预支了将来,往后大江南北,人海茫茫,便遇不着了。

    又或许没那么可怕,沈晖属于时代的舞台,至多是看不到万千灯火中渺小的那个她。

    “我离开边成那年好像问过你。”吴晓茹终于说话,把没有温度的双手插入口袋,说,“问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长春念大学,你当时回的,也是这三个字。”

    藕断丝连没有意义,沈晖拂开头顶的雪:“吴姐,如果因为我的问题,导致你对这份工作……”

    讲得压根不是同一回事。

    “阿晖,我俩认识有十五年了,如你所言咱们就事论事,工作是工作,感情是感情,我拎得清。”

    她说完倒抽一口冷气,心情复杂,对方的那句回话,比拒绝还难受,十五年的朋友,竟不知她人品,相识一场宛如泡沫。

    “我哪里做得不够好,你提出来,让我死心。”话已至此,吴晓茹真想放手了。

    闻言,沈晖回以一笑,恍如初见时那份恰到好处的礼貌,短短两句话,他说:“你很好,是我没动心。”

    让她彻底打消这个念头,无奈道:“抉择前最后的挣扎,也没什么可难过的,刚好家里给介绍了对象,要是运气不错,年底就能喝上我的喜酒。”

    “恭喜吴姐。”沈晖诚心祝福他。

    仿佛什么也没发生,俩人风轻云淡,程简则在一旁呆若木鸡。

    “小程,我有样东西送你,跟我来一趟。”吴晓茹朝她笑得灿烂,而后潇洒地转身,走上二楼。

    “我先……”她把玉米放下,看沈晖一眼,见他点头,便稀里糊涂地跟过去。

    “吴姐姐?”程简乖乖走向对方的房间。

    吴晓茹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碎花包袱,回头递给她:“这是边成的特产,谢谢你在列车上对我的照顾。”

    “这多不好意思……”她嘴上客气,手已经接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