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屋檐下被宫女搀扶的太后,神色愣怔,一双吊梢眼,冷怒微散,透着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夏弈恒蹙眉,一双瑞凤眼似裹挟千万冰渣与利剑,威严与杀气交织,震慑着在场所有的。

    他怀中的卓佳锦,不大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,她浑身瘙痒难耐,忍不住去抓挠,狠狠抠,一道道红肿的痕迹便冒了起来,挂着小血珠。

    “痒。好痒。”卓佳锦喃喃自语,如万千虫子撕咬自己,她好难受。

    太后愣怔片刻,甲套死死掐着手心,掐进肉里也不自知,眼神像蛇信子般阴冷,霸气的正红丹唇欲言又止,凤袍啪地一甩。

    “恒王,哀家是太后!是皇帝的生母!你怎么能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丫头,跟哀家叫板?”

    “叫板?”夏弈恒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颦起剑眉,眼中似有千军万马般磅礴气势,霸道与威严压迫而来,低沉嗓音,裹挟杀意。

    “是不是这些年,位置坐的太舒坦了?若不是皇兄子嗣,个个不成器,本王怎会扶持一个七岁的稚儿登基?”

    当年,太后不过花信之年,要说如今的荣华富贵、太后之位,算起来,还真是夏弈恒给的。

    夏弈恒一母同胞的先皇,病逝前,立遗旨传位于他,现在遗旨还藏在恒王府里,可他无心称帝,这才从先皇众多皇子中,挑了个年岁小、尚能□□的稚儿。

    太后浑身如遭雷劈,冷傲的神色僵住,她全身紧绷,说不出一句话,抬眸,吊梢眼多了几分水意,直勾勾地与夏弈恒对视。

    夏弈恒最烦女人动不动就哭,冷漠地瞥她几眼。

    太后红着眸子,当着那么多人被数落,面子完全挂不住,她哽咽,打算以柔克刚:“恒王,你言重了。你今日发火,是为了你怀中的女子吗?”

    夏弈恒神情冷淡:“她在本王眼里,只是大夏的普通子民。你应当知道,本王最恨草菅人命、无故毒杀害人者,最恨公报私仇者。太后,一国之母,不该做如此卑劣之事。”

    太后点点头,掌心掐出血尚不自知,她落泪,梨花带雨,颇为动人,苦苦解释:“哀家没有杀她,是后厨将未焯熟的手见青端上的,贺丫头爱吃,便多吃了些,这才中毒了。”

    一双含满水意的吊梢眼,满是真挚,会勾魂似的,与夏弈恒四目相对。

    夏弈恒冷冷地侧开脸,眸色泛寒:“太后要哭上别处哭去,在本王这里装可怜没用!”

    突然,怀中人吧唧着嘴巴,一会儿摸摸染了血的脖子,一会儿狠狠抓挠身上的红疹,吚吚呜呜地哭着,把小脸埋在夏弈恒的臂弯处,哭的不能自已:“好痛,好痒!好难受啊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难受?痒痛?”夏弈恒锐利眸子微眯,抬起右手,不自然地僵在空中,竟不自觉的多了些耐心:“本王,给你挠挠?”

    卓佳锦转开脸,她看不清任何东西,浑身难受,如百虫叮咬,漂亮的桃花眼哭肿,原本雪玉般白皙的脸蛋,此时绯红的不正常,她呜呜呜地哭着,泪水浸湿恒王的胸膛。

    袖袍还被她一把扯过去,擦了擦鼻涕,抽噎不止。

    哭的夏弈恒不知道怎么了,向来寡言少语、沉默内敛的他,极其僵硬地弯曲手指,给卓佳锦挠痒痒,跟口吃似的,一节一节地:“乖?本王给你、带你去看病吧。”

    话罢,怀中的人痴痴傻傻地笑了,卓佳锦双眼发亮,手指着半空,嘿嘿地自言自语:“一个,两个,三个,哇,会发光的小仙女,还有指拇大小的矮人,咦,你们为什么有对翅膀?哇,你们是小精灵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