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伏天的太阳跟个大火球似的悬在头顶,连一向和煦的日光都变得无比毒辣,把整间教室晒的像一只热气蒸腾的笼屉。

    学生们就是这一锅里某一屉准备端出来打包带走的白花花的小笼包,等下课铃一响,就三三两两地被家长给挑拣走了。

    “思思,你收拾快一点,商场过六点就关门了。”

    宋栀催促声音在身后不断循环,拖着长长尾音,越发催人倦意。池思思看着在眼皮子底下摊开的一整张白卷,愁得直挠头。

    见她开始抓那一头向来精心养护、打理的头发,宋栀露出了然的神情。

    “又挂啦?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物理好难啊。”

    “对你来说有不难的理科吗?”

    “有,数学。”

    说完,又补了一句:“文科数学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笨。”

    江栀恨铁不成钢地伸出根纤长的食指,点了点她的额心,“那分班选文不就好了?”

    池思思捂着脑门,小声嘀嘀咕咕:“可是地理也好难……”

    说归说,她还是从桌兜里掏出个粉嫩嫩的kitty猫笔袋,摸出根碳素笔,老老实实地开始做题。

    江栀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桌子上,下一刻,吱哇乱叫地蹿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我靠,你们班这课桌,午休趴一会脸都得烤得一边儿外焦里嫩了吧!”

    池思思沉浸在被“力的运动”折磨的痛苦之中,不过脑子地回道:“可以换着边儿睡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池大小姐,你告诉我,这样做的意义何在?烤肉啊?”

    这一阵动静闹得不小,坐在后排靠窗位置那人动了动身子,江栀吓了一跳,脱口而出:“呀,这儿还有个人呢……”

    不怪她一惊一乍,这位同学穿着件白衬衣,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仿佛深湖底长年见不到日光的白化蝾螈,透出一种偏灰的冷白色。

    对方听到她的话,抬眼看了过来,只消一眼,然后又迅速低下了头。

    江栀噎住几秒,像见了鬼一样往后蹭了两步,戳了戳池思思的手臂,然后用自以为很小的音量轻声唤道。

    “思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