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妘在凤仪宫待了有半月,莲茵公主受学的地方在西侧的凝香堂中,宋淮时常会将呈文带入堂中撰写。

    她虽识得了些字,可却认不齐全,也只是暗暗瞥几眼。

    无意中撞见宋淮的眼神后,忙匆匆将秀眸转向了自己的宣纸上。

    堂外阴雨连天,莲茵早已爬在矮几上打起了盹儿。

    宋淮走下阶来,蓦地从身后握住了甄妘手中的笔,“这个字,此处是日,而非口。”说着他抓着甄妘的手按着字的笔序徐徐绘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前几日给你的书,你可读完了?”他松开手后,淡淡的问道。仿佛,他真的只是一个良师。

    甄妘被他问得怔住了神,迟疑着回道:“略看了两页……”她正要说还有些许瞧不懂的地方,蓦地想起,她怎么就被他的话引着去了。

    “若是有瞧不懂的,便拿来凝香堂罢。”宋淮说罢,便收好了案上的奏章呈文,出了堂。

    甄妘手执着狼毫,眸子凝在了他方才落笔的字上。

    “走了?”莲茵倏然坐起了身子,向外瞧了一眼而后笑盈盈的对甄妘道:“可苦了妘姐姐了,见我睡了,他便教导起你了。”

    甄妘扯了扯嘴角,缓缓的合上了书,转头道:“殿下,你可认识地契的模样?”

    莲茵摇摇首,忽而眸光一闪,“我虽不识得,嬷嬷们却识得,她们呀,有好些呢。”

    她一面笑着,一面将甄妘拉起了。

    翌日

    莲茵公主拿了一摞地契正走进来,见凝香堂外的宫人纷纷赶上往外走。

    “你们要往哪儿去啊?”莲茵手插着细腰,尾音微微上扬,稚嫩的语气中带着威胁的味道。

    几个侍女瞧着小殿下发了怒,忙躬着身子行礼后推搡着退下了。

    甄妘笑着将莲茵扶了进来:“谁惹着殿下了?”

    莲茵的小脸即刻皱了起来,努着嘴,好半晌才道:“听说靖安侯夫人病了,宋家哥哥在父皇的勤政殿外跪着求医呢,她们还巴巴得赶过去要瞧热闹。”

    甄妘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了,人怔在了原处,连莲茵唤了几声都未曾听见。

    “还不坐下。”

    直至宋淮进了堂,走至她身前敲了敲她的书案,方回过了神。

    一堂课上,她都心不在焉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