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诊室的门被推开时,捎来了一缕风,病历单的边角微微翘起来,姜习沐喊一声“何医生”。

    何家耀没说话,敛着眉翻了翻姜羽航的病历单,面无表情地给他分析病人的情况。

    姜习沐的脸变得冷峻,他这样时会给人一种薄情的漠然。

    医院的蓝和白,和疾病药物联系在一起,变得疏离冷淡。

    姜习沐像此刻的蓝,何家耀像此刻的白;亦或何家耀是蓝,姜习沐是白,都是冰凉凉的。

    和热有关的夏天,室里的空气像是被冻结了。

    按部就班的交谈结束,姜习沐要离开却被叫住了,何家耀笑得温和,却难掩锋锐:“姜先生,我知道自己没有立场,但作为羽航的主治医生,我还是想多说几句。”

    “何医生但说无妨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了解到引起羽航发病的原因。”何家耀停了一下,对上姜习沐的那双眼睛,轻笑道:“他的情绪容易过激,这对心脏病人是很不利的。以他的情况,要是再被刺激恐怕是……姜先生,说句不好听的,女人多得是,不用太上心。”

    姜习沐脸上现出稀薄生冷的笑意:“何医生真是负责,羽航交给你我很放心。至于女人……何医生也认识苏杭,你说,我怎么好不上心?”

    何家耀的脸色变了变,又恢复温文尔雅的笑容。

    客厅的壁橱摆了不少名贵的酒,都是生意上往来的人情礼。

    苏杭是第一次动这里的酒,往常在家她不会去碰酒。

    虽不喜欢酒,可一醉解千愁。她今天难受得发紧,让她更生怨念的是,她还要比别人多喝,否则醉不了。

    她闷闷地灌了几口白酒,眼泪像是蓄积过一样突然刷刷地流了下来。又用手抹了几把眼泪,将空调的温度调低,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
    再哭等姜习沐回来会被看出来。

    听到门锁响动苏杭将那瓶喝空的白酒踢到沙发底下,手里还攥着红酒。

    姜习沐走近她,拿过她手上的酒:“怎么喝酒了?”

    她伸手去抢:“还我。”他却故意将手举高让她拿不到,另一只手一拽她就跌到了他怀里。

    他捏住她的下巴摇了摇:“怎么了?不开心吗?”

    她去拉将自己钳制的那只手:“我只是小酌怡情。”

    姜习沐对她的挣脱不悦,捏着下巴的手使了使劲,苏杭蹙眉低低说了声痛,姜习沐轻笑着松开了手。

    苏杭将手环住他的后颈,笑得清波荡漾:“姜总,独乐乐不如众乐乐,今夜月色正好,不如一起小酌几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