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怡一听,紧张了,连忙走出来拉住顾惜,轻声问“你可知不知道你走了就不能回来了?”

    顾惜也小声地对顾怡说“姐,我昨晚写了一封信烧给了爸爸,我跟他说我要去孔叔叔家了,他如果想找我可以去那找的,但是我不知道爸爸是不是一定能收到我的信。如果将来你知道他回来了,一定要告诉他,我很想见他,告诉他我在哪里。”

    “你昨天还哭着不肯走,今天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姐,我们都一定要读书的,还一定要好好读书的,爸爸以前叮嘱过我们的,我们一定要听他的。”顾惜说这些话的时候,完没有表情。她也不是不知道,只有这样,三姐弟才有可能都读上书。

    孔建国看在眼里,觉得有点心寒,这个孩子,才8岁啊,就已经会有这样的举动了。

    他俯下身,问“小惜。你可想好了,你真的愿意离开这个家跟着我生活吗?你不用想那么多,你只问你自己的心愿不愿意。”

    顾惜还是点了点头,她回房拉出一个行李箱,这个行李箱,还是孔建国送的,当时是让她装礼物回来的。

    孔建国惊讶“你连行李都收好了?你都收了什么?我可以看吗?”

    顾惜自己打开行李箱。

    除了两三套衣服外,大部分是孔建国之前送给她的礼物,放在最里面的,是一套芭比娃娃,还有一沓染有红色的散钱。

    沈秋兰也来看顾惜的行李箱,她的表情很复杂。

    顾惜紧张地说“这些都是我的,我能带走的。”从前她有什么,沈秋兰要掠夺,她是毫无办法的。

    沈秋兰回房,拿出一个金耳环,说“妈妈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你了,这个就留给你吧。原本是一双的,只剩下一只了。”

    顾惜说“我不要。”她有恨意。

    “是你爸爸当初买的,有一天他趁我睡着了出去赌钱,怕吵醒我,不敢把闸门放下来,有贼进门扯走了另一只,这一只,还是我拼死保下来的。”沈秋兰将那耳环放到行李箱内,忍住不哭出声来。

    顾惜一听与爸爸有关,就没有坚持什么了。

    顾怡问“怎么说走就走了呢?连你都走了的话,这个家,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了,还不够冷清吗?”她是难以接受的,她已经受够了离别。

    但离别这个词,对于顾惜来说,才是最沉重的,最疼她的爸爸离开了这个世上,然后,她要离开自己的家。

    新的家是如何的,她不知道,她甚至还不知道,那是不是应该称之为家。

    顾恒见到这阵仗,走过来抱住姐姐问“姐姐,你去哪?”

    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。

    孔建国不忍,蹲下来,说“姐姐先去伯伯家住一段时间。”除了顾惜,他们都称孔建国为伯伯。

    顾恒眼睛已经红了,问“姐姐,连你也要走了吗?”顾恒虽小,但已经感觉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