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在那买了栋房产，离市区不远，而我的钱足够给你请几个家教老师支撑你完成学业。那里的风景很好，有时候极光罩着半个天空。”
“现在也可以去。”惠烨心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，“我...我马上可以跟你走...阿霖...”
“惠烨，事到如今，你还不打算跟我说实话是吗。”沈霖叹气，“我把泄露账本的人都核查一遍，却唯一没有怀疑过你。”
“可你明明是跟池慎最接近的人，那天的行程，只有你跟我几个亲信知道。”车祸很是严重，只有他一个人捡回半条命，代价还如此惨重。沈霖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，定定看向惠烨湿漉漉的眼，“我当然怀疑过你，毕竟你是跟池慎最接近的人，可你跟了我那么多年，我那么信任你...”
“....那么爱你。”
天气太冷，声带仿佛被冻住了，惠烨说不出一句话。
沈霖：“我还是让你待在池慎身边，那也是你最后回到我身边的机会。可你闭口不提池慎，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。”
“没有。”惠烨哽咽，他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。
沈霖：“你走吧，之后要是再见面.....不要叫我阿霖。”
“我错了。”
地上铺了的雪没凝上，往上一踩就是几个黑印，被炸碎了的鞭炮壳子杂乱地堆在路旁，沈霖回头，轮椅驶过的地方拖了两道长印子，惠烨就站在那印子的尽头，被泪水打湿的头发粘在脸侧，平时注意形象的家伙此刻哭得很凶。
“早干嘛了呢，惠烨，这四年我给了你太多机会。”
按照以前的他，要是有人算计自己，巴不得给人扒下两层皮。沈霖现在可没那想法，只是垂下眼睑，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宋炆的大名挂在微博热搜榜的前十，陈佑焦急做着公关，以为这热搜是对家买给宋炆特意招黑的，毕竟在这特殊假期时间，他们这类娱乐人物的大名还是少出现的好。
“宋哥，你出门的时候注意着点，戴好帽子和口罩！狗崽的摄像头可是无孔不入的！我真是服了，节假日还给我加工作量。”陈佑吐槽到后面不免嘀咕了几声，没想到宋炆居然一声不吭没有反驳的意思。他还以为打错了人，离屏幕远点，就是宋炆的号码。
陈佑迟疑：“哥？你在吗？”
那边很久才传来一声，陈佑不放心，又问上几句，声音倒是有了，不过是一阵忙音。
外面落日的光辉印着未融化的雪堆，有点亮。房间里倒是很暗，只能依稀辨别出沙发上窝着个人影，蜷缩成一团，静谧的空间传来啮齿类动物啃食的声音，窸窸窣窣。
宋炆打开笼子，把仓鼠放了出来，那仓鼠大概是收获自由还有点不适应，鼓着眼睛，却见它面前的人类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。
“还没给你取名字呢，他就走了。”宋炆揉着仓鼠这肉乎乎的脑袋，本来一切都计划好了，过完元旦要带沈霖去他布置的新屋，可在这个时间点，沈霖居然跑了。
仓鼠不理解人类的情感，只觉得这人有病，对着它一只耗子在那顾影自怜。
“也许我不应该让舅舅出门.....把他锁起来才是正确的。”宋炆眼尾下垂，说出的话格外委屈，“可我又舍不得....”
记忆中的沈霖总是意气风发，现在拘泥在那小小的轮椅里，对他何尝不是一种折磨。宋炆还记得去医院那会，沈霖刻意装得无所谓，跟别人聊天时侃侃而谈，高谈阔论。可因为身体不便时被迫需要别人帮助时脸上表情又会罕见落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