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始的时间线是元守默跟鹿巾最后一战后,元守默没死,只是精神接近崩溃。反派们当然也都没死:

    元守默披头散发、神志恍惚,一路走回一局通神,脑海中如走马灯般,一时是上官争先死时的震惊与不甘,一时是南域百姓被魇金温床夺去性命的惨况。鹿巾方才阻他自戕时说的“一死何易?不若活着赎罪”犹自回荡在耳边,每一字都仿佛重锤敲得他头痛欲裂。

    自己有罪吗?似乎确实有的。杀恩师,辱师弟,威吓百姓,勾结鳞族……曾经对师父的行径深为不齿,没想到自己能做得比师父更恶更狠。这是自己吗?还是一个魔鬼,抑或一个笑话?

    好容易回到一局通神,踏入自己的房间,元守默呻吟着将头抵在了墙边。桐吟这段时间为了讨好元守默以求活命,日日如看门犬般守在他房门口候着他回来,此刻见元守默仪容不整神情痛苦,不敢怠慢,跪行两步上前,小心翼翼问候:“令君,您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元守默依稀察觉旁边来了个人,恍惚中也难以分辨究竟是谁,只带着几分急切小声道:“我有罪……我应该赎罪?”也不知道是想问旁人,还是在问自己。

    桐吟何等精明奸狡之人,立刻看出元守默此时不知何故神志已几近崩溃。他心思电转,趁元守默无暇注意他,不动声色地关上了房门。紧闭的雕花木门,遮住了房中不知是谁的絮絮低语声……

    几日之后,一局通神传出消息:令君元守默犯上弑师,勾结鳞族,其师弟桐吟大义灭亲重伤元守默,从此执掌一局通神。元守默三日后游街示众,处以极刑。

    南域百姓虽对桐吟颇多微词,但近日来元守默的高压统治实在更令人难以忍受,加之一局通神公布的元守默弑师及勾结异族的罪证确凿,一时间街头巷尾都在痛骂元守默不忠不孝,将南域这片人间乐土变成了焦土炼狱。

    而此时的元守默对此一无所知。他已在一局通神的地牢里昏迷数日,来看了好几次的桐吟终于不耐烦再等,吩咐手下:“去把他弄醒。”

    便有一个高瘦的捕快端过水盆照着元守默脸上泼去,然而整盆水泼完,元守默一身染血的衣裳都湿透了,人却没有清醒的迹象。

    捕快骂了一句,丢开盆骑坐在元守默腰上,运足了力气,提掌来来回回抽了元守默四个耳光。他也是有功夫在身的人,力道不小,元守默被打得偏过脸去,双颊迅速浮起掌印,只是仍不见醒。

    桐吟听得清脆的耳光声,微眯着眼笑了一下,见捕快又要继续,才皱着眉阻止:“小心些,几日后要游街的,别伤在脸上。”

    捕快高声应了,他在一局通神呆了许多年,对这些手段再熟悉不过,略想了想便十分不讲究地扒掉了元守默的外袍和亵裤。

    元守默的下体顿时一览无余,他双腿柔韧修长,只是大腿甚至膝盖都有疏密不均的淡淡疤痕,桐吟一看便知那是多年来被上官争先责打罚跪的痕迹,捕快却没注意这些,直接伸手托起了软软垂在元守默双腿间的阳物。那物事尺寸寻常,桐吟一眼扫过去,以他丰富的经验来看,元守默恐怕在性事上还是个雏儿。

    捕快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,不由嗤笑一声,熟练地揉捏起来。他手法灵巧,元守默即便尚在昏迷当中,阳物也很快涨硬起来。捕快看差不多了,便停了手,而后取过一根粗铁针,对着涨大的阳物猛地扎了下去。

    正性致高昂的阳物经此一遭迅速软了下去,原本昏迷的元守默也不由自主地痛呼一声从地上弹起来。只是他受伤非轻,浑身脱力,上半身抬起一半就又重重跌回了冰冷的地面,只能张口急促地喘着粗气,像一条离了水垂死挣扎的鱼。

    捕快见人已清醒,便放过了他,退到一边。桐吟走上前来,看着元守默额头上一瞬间因剧痛冒出来的冷汗,心情大好,于是不轻不重地踢了踢他的腰侧,笑着问:“怎么样师兄,可想好如何赎罪了吗?”

    元守默听此一问,方才神识回笼,记起前因后果:他败于鹿巾之手后神志模糊,一心想着自己有罪,最后在桐吟的劝诱下自废功体,受真气反噬重伤晕了过去。现下再次醒来,他心中已不复先前混沌,却只觉自己一生皆错,罪孽深重,委实难赎,如今能求者也不过一死而已。

    左右已落入桐吟手中,应当离死不远了。他抬眼看桐吟:“何时杀我?”

    桐吟却像听见了什么笑话:“杀你?师兄,你不会真想这么轻松一死了之吧?”他蹲下来伸手轻抚元守默脸上已然高高肿起的掌印,被对方眼中的痛苦与绝望取悦了,“放心,师兄想不到怎样赎罪,做师弟的定会帮你想个好法子。”

    元守默内伤实在太重,故而这三天里桐吟没有再为难他,反而给他用了不少好药疗伤,总算让他勉强能够起身。

    到得游街示众那日,捕快们一早将元守默拖上囚车,在桐吟的授意下也未刻意磋磨,只让他照惯例跪坐在车上,又将他的头发束在身后的竖杆上,迫得他高抬起头让百姓能看清楚他的脸,除此之外甚至连以往重刑犯必戴的重枷镣铐都没有。

    囚车自城镇市集中缓缓而过,围观的百姓如潮汹涌,盖因鳞族的魇金温床害人无数,元守默居然与鳞族勾结,那便可算是间接屠杀南域百姓的凶手,自然遭万民唾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