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总是这样，”喻南给他夹了一片肉，“不想提的事情啊，总是想着法子打岔。不知道的以为你胸无大志，想过得安稳呢。”
项北没出声，想用筷子去夹那篇肉，但手就好像不听使唤了一样，几次下来都没能成功。
喻南叹了口气。
如果是以前，他可能就会亲自夹起来喂到他嘴里了。
但现在，他只是自顾自喝了口水，笑道：“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喜欢谈伤心事的人，但是有时候吧，到了某个程度，不提也没办法，避不开的。”
项北轻轻眨了下眼，睫毛颤了颤，轻声道：“南南，我们以后……”
“项北，”喻南打断他，温声道，“我们没有以后了。”
我们没有以后了……
这句话当头给了项北一棒，他一下子没缓过来，就直直盯着喻南看，看到眼睛都酸了，被烟熏得想流泪。
他的喻南，温柔体贴的喻南，原来也会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撕开平和的表象，亲手给他胸口划上一道疤。
他有些茫然，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、该做什么了。
“喻南，你胡说什么呢？”他低声呢喃着，几乎是下意识的在排斥即将到来的事情。
“项北，你有自己的目标，有自己的理想。我知道，你一直都想去美国那边发展自己，我都明白。”喻南苦笑了一下，忽然感觉喉咙发紧，声音哑了些，“所以我不打算拦着你，也不想去当你的拦路石。”
“不……”项北摇摇头，连忙伸手去抓住他的手，用着恳求的语气缓声道，“南南，我想带着你一起……”
喻南轻笑一声，摇了摇头，倒是没挣开他的手：“北哥，我在这里生活久了，有亲人有朋友，你要让我出国，那真是为难我啦。
项北没说话。
“北哥”这个称呼，是他俩还没在一起时，喻南对他的称呼。
虽然后来两人打打闹闹调笑的时候，喻南也经常这么喊他，但这一次，显然不是什么小打小闹。
“北哥，”喻南又唤道，“你来的时候就该知道我要说什么了，不是吗？”
他说得很平静，平静到几乎听不出来声音的颤抖。
项北闭了闭眼，艰难的“嗯”了一声。
喑哑而又苦涩，像是干枯了的树枝折断的声音。
他确实隐隐约约猜到了，甚至很早之前就有所预料。